以高质量充分就业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

本文首发于2025年11月5日《中国人口报》

文/张逸飞

就业问题不仅是经济领域的一个技术性问题，更深深植根于国家的人口战略之中，需要结合具体的人口背景和社会结构进行理解和把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发展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难预料因素增多的时期，稳增长、稳就业的压力始终存在；人口发展少子化、老龄化、区域人口增减分化以及经济数字化转型等趋势对就业的影响逐步加深，结构性就业矛盾不断凸显；人民群众对高品质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长，提升就业质量已经成为劳动者的迫切愿望。”

当前复杂多变的国内外环境和新的人口形势不仅提出了提升就业质量的紧迫任务，也要求我们对其进行更加深入、系统的研究和分析。揭示当前我国劳动者就业质量水平的整体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对于完善相关政策，推动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和支撑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接受高等教育显著提升个体就业质量

就其内涵而言，就业质量本身难以通过单一指标准确呈现，它本质上是一个多维度的综合概念，既包含经济收入、职业稳定性、保障水平等物质层面，也涵盖工作环境、公平性等社会层面。从研究的角度看，职业声望作为一种被广泛采用的测量维度，在衡量就业质量的相对水平和探索就业质量影响因素方面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在对就业质量的分析中，通过职业声望间接评估劳动者所处的相对地位和获得的发展机会具有现实意义。

笔者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2022年数据，研究分析了劳动者就业情况的整体分布，以及教育、性别等维度的具体差异。数据显示，我国劳动者的职业声望整体呈现“纺锤形”分布，即大多数劳动者的职业声望处于中等水平，高声望和低声望的从业者数量相对较少。换言之，大多数劳动者的就业质量处于中等水平。

研究同时显示，个体的受教育水平与就业质量呈现显著的正相关。无论是受教育年限的延长还是高等教育经历的获得，都显著提高了个体获得高质量就业的概率。这一结果表明，教育是个体积累人力资本、实现社会流动和提升就业质量的基础。从国家层面看，教育提高了人力资源素质，促进了经济结构升级、技术创新和社会治理现代化；从个体层面看，教育赋予人们知识、技能和社会资本，增加其实现高质量就业的机会，并改善其生活水平与发展空间。

值得注意的是，在研究中，即便在控制了受教育年限的情况下，接受高等教育对于就业质量的提升效应依然显著。这说明接受高等教育不仅使个体在知识和技能层面具有优势，更有助于打破职业晋升壁垒，助力个体走上高质量就业岗位。

在性别维度上，研究数据显示，女性的平均就业质量高于男性，这主要是因为女性就业更集中于中等质量的职业，而男性则呈现出更明显的两极分化。值得注意的是，女性从高等教育中获得的就业质量提升效应显著高于男性。这意味着提高女性受教育水平对于劳动者整体就业质量的提升意义尤为重大。

提升全体劳动者就业质量需要综合施策

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目标，要求我们更加重视劳动者就业质量的内涵建设，不断提升全体劳动者的就业质量，保障其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发展机会。

推进教育公平，扩大高等教育普及化的机会和渠道。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高中及以上学历人口占比超过30%，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口占比超过15%，我国义务教育全面普及，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加快。需要指出的是，高等教育经历对劳动者就业质量的提升作用显著，但基础教育的普及仍然是重要前提。在既有工作的基础上，要持续推进教育公平，缩小城乡、区域等方面的教育差距，持续提高未来的劳动者受教育年限和综合素质；通过扩大高等教育入学规模、优化教育资源配置、完善奖助学金体系，推动高等教育水平整体提升。

推动性别平等，营造公平就业环境。虽然女性的平均就业质量高于男性，但高声望职业和低声望职业领域潜在的性别劣势值得重视。对此，应从法律、制度和文化等多层面着力，促进就业领域性别平等。一方面，通过完善立法、加强监管、强化执法，消除企业在招聘、晋升和薪酬待遇等方面存在的性别歧视问题。另一方面，加强对用人单位的性别平等教育，推进职场性别平等，营造鼓励支持女性积极实现高质量就业的社会氛围。

完善婚育支持政策，减轻女性家庭负担。由于女性往往比男性承担更多家务劳动，完善婚育支持政策已成为促进女性高质量就业的重要助力之一。具体而言，可通过建设更多普惠托育机构增加托育服务供给、鼓励用人单位提供男性育儿假和弹性工作制等措施，帮助职场女性平衡工作与家庭，保持在高质量岗位上的竞争力。

总之，在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背景下，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需要坚持系统观念、综合施策：从促进教育公平、营造公平的就业环境、完善婚育支持等多方面发力，推动全体劳动者的就业质量实现水平提升与结构优化，从而充分释放就业潜力，优化人力资源结构，为中国式现代化奠定坚实的人力资源基础。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